第79章 第13章 天光乍破（5）
Eason Walker的眼眸变得全黑，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的黑色气息将他整个人紧紧地包裹起来，不留一丝缝隙，下一秒他就直直地朝着我们两个人冲了过来。
我和吴世勋对视了一眼，同时有白色和青色的气息从我们的周身迸发开来，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他的身边，下一秒便开启了风暴带。
8级异能者的异能覆盖范围为周身半径300米，他瞬间波动了300米范围内的空气，风叫嚣着从四面八方飞速地向着这里涌来，形成了强烈的旋涡。与此同时，刚刚还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乌云遮挡的严严实实，一片黑云压城的景象，光线瞬间黯淡了下来。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龙卷风的形成，也是第一次知道风圈中心的他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碾压感，几乎要撕扯着将我的衣服碎烂，我的心脏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压力，几乎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倒是一脸平静，低头看了我一眼，伸手划出了一块小小的无风带，将我推了进去，我方才得以正常的呼吸。
定了定心神，我抬眸看着周身呼啸的龙卷风，缓缓开启异能，将光以线的形式注入了风圈当中。从我手中送出去的光亮仿佛有生命一般，碰到风的同时非但没有被吹散，反而极具韧一性一地缠了上去，顺着一层又一层的纹理自下而上，很快便覆满了整个风圈。
那是一种怎么壮观的景象，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见到过，呼啸着的龙卷风连接了天地，从它的内部爆发出源源不断的白光，将所有瞬间照亮。
Eason Walker的神情微变，但也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便一陰一沉着脸冲了过来。越靠近中心地带，他受到的风能的压迫也就越强，饶是如此他仍然面不改色，顶着强烈的劲风，直到再也无法靠近的时候，突然伸了伸手，黑色的雾气便瞬间钻进了风圈里面。
就像是上次对付我时一样，他如法炮制，不攻反守，直直朝着白光而去，开始疯狂地吸收风圈当中的光能。被吸走能量的感觉径直传到了我的身一体里面，就像是被人一层一层的一抽一筋剥皮一样，我瞬间有些站立不住。
“以安，”吴世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满脸忧色，“这样下去不行。”
“我知道，”我借着他的力气站稳，狠狠地看了一眼风圈之外那个有些模糊的人影，咬了咬牙，突然开始向内收敛异能。
光能随即被我吸收了回来，与此同时还有Eason Walker来不及撤走的暗系异能，连带着一起进入了我的身一体，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周身一片寒凉，承受不了的刺激直直地朝着心脏而去。
下一秒我的心脏猛地一缩，然而彻骨的冰冷仅仅存在了几秒钟，便被我体内的火热血液消耗殆尽，与此同时，我觉得心口处的疼痛仿佛减轻了一些，浑身上下竟有一种没由来的舒畅。
果不其然，就像Eason Walker说的，光系和暗系都拥有吸收别种异能的能力，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吸收异能竟然能瞬间带来如此强大的效果，怪不得Eason Walker年纪轻轻就升到了9级。
随着我的撤出，Eason Walker控制着黑暗趁虚而入，转瞬之间所有的空气都被渲染成了黑色。吴世勋的眸光沉了沉，脸色也不由自主变得一陰一暗，刚想控制着风圈将Eason Walker包裹进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不远处的一声惊叫。
“执行长！”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声嘶力竭。我的心脏猛地颤一抖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叫一声传来的那个方向，吴世勋则有些费力地拨一开了眼前的风，好让我看的清楚一些。
我看到秦川满身是伤，在他的身边，许千树更是狼狈不堪，仅凭一己之力牵制住了两个8级异能者，给秦川留出了几秒钟的时间。秦川浑身上下早已烧得通红，抓住了机会毫不犹豫地冲向了被人围在中间的Alen Walker，将他紧紧抱住。
那一瞬间，那个总是高高在上，向来处惊不变，凭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世界的中年男人终于露出了些许惊恐的表情，然而已经晚了。
一切发生在转眼之间，他瞬间便被熊熊烈火包围，秦川双手握住他的双臂，毫不留情地用力折断，而后火能便从四面八方汹涌着，将他整个人硬生生地攒了起来。在他凄厉的惨叫一声当中，秦川眯了眯眼睛，面不改色地使劲儿攥了攥拳，他的身躯便被瞬间吞噬，扭曲缩小，最终消失在一一团一火焰当中，烧的连渣都没有剩下。
大火还在“噼噼啪啪”地烧着，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惊呆了，接下来的几秒钟时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所动作。
Alen Walker死了？
我们竟然如此轻易地杀了Alen Walker？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大家都不敢相信。我看到Eason Walker的眉目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的表情扭曲着，夹杂着惊讶，惶然，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为什么？
吴世勋出声打破了沉默，“以安，”他没有看我，视线集中在远处的战场上，声音却有些颤一抖，“你看。”他愁眉紧锁。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按照我们的预期，那批浩荡的幸存者大军在Eason Walker死了之后应该会恢复神智，然而现实却是，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人眼神恢复了清明，停下了进攻站在原地，看着浑身血污的自己和面前血流成河的战场，浑身颤一抖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多的人还是之前的那副样子，双眼混沌，不知疲倦地厮杀着。
Eason Walker的死似乎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怎么会这样？”我颤声道，“莫非我想错了？”
“不对，”他摇了摇头，握住我的手罕见的有些冰凉，“有人恢复神智就证明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只不过……”
“只不过……”我瞬间也反应了过来，心下愈发的沉重，“应该还有别人在控制着他们。”
别人……
我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下嘴唇，“世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我也觉得，”吴世勋的眉眼愈发一陰一沉，“Eason Walker死的太容易了，他应该是IACA的重点保护对象才对，怎么可能只有两个人负责他的安全……”
他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Eason Walker的突然动作所打断，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攻击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直接向着秦川的方向飞身而去。
“秦川！”我暗叫了一声“不妙”，想都没有想便从风圈的缝隙钻了出去，却差一点被咆哮的风高高卷起，幸好吴世勋在我身后及时收敛了暴风带。站稳身形之后，我立刻向秦川的方向飞奔而去。
“以安！”吴世勋紧跟在我的身后，看着远处的战场，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洛北辰听到我的叫一声时回头看了一眼，有一瞬间的分神，立刻便被Ailie Wong用空间力狠狠地掀翻在地。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金光，将时间冻结住，几个瞬移便来到了Eason Walker的身前，凝起空间力便向他的面门砍了下去。
重重的一声过后，洛北辰却有些呆住了，凝着空间力的手僵持在Eason Walker的面前，却无论如何都刺不破他身上的那层黑雾。异能解除，时间继续流动，Eason Walker身上的黑色能量仅仅是紊乱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他有些轻蔑地笑了笑，猛地伸出手便掐住了刚想要瞬移离开的洛北辰的脖颈。
洛北辰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甚至都出现了几分青紫，丝毫释放不出异能，只能无力地挣扎着。Eason Walker见状眯了眯眼睛，手下刚想更加重力道直接掐断他的脖颈，却突然察觉到空气中一股急速迫近的灼一热，立刻闪身避开，洛北辰被重重摔在了地上，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宋晔趁机挥舞着翅膀飞了过来，将他一把捞起，降落到了安全地带。
一一团一硕一大的火球猛地在Eason Walker离开的地方炸开，秦川在熊熊火焰之外一陰一沉着脸看着他。Eason Walker扭了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靠在宋晔身上一时半会儿还站不起来的洛北辰，有些不屑地笑了，而后回过身直视着不远处的秦川，“我还真是小看你了，Qin。”他的声音玩味，听不出一丝情绪。
秦川没有说话，只是眯了眯眼睛，身后突然展开了一对滔天的火翼，带着一逼一人的灼一热，迫使身后的人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方能正常呼吸。
“去死吧。”他狠狠道，呼啸着身后的火翼，双手凝聚起巨大的红色能量，直直地朝着Eason Walker冲了过去。
“秦川不要！”奇怪的感觉萦绕着我，我急忙提醒他，同时加快了速度向他们的方向跑去，却被面前突然竖一起的透明空间壁狠狠地挡了一下，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面飞去。
一阵浓重的风声呼啸，我被吴世勋稳稳地接在了怀里，而后快速地落在地上，“没事儿吧？”他皱眉道。
我摇了摇头，用手捂住了心口，“秦川。”
Eason Walker看着面前带着无法承受的炽一热汹汹而来的少年，面不改色地后退了几步，突然反手抓住了一个被Ailie Wong瞬移带到他身后的女孩，将她猛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夏云渺。
秦川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收敛了异能怕伤到她，仅仅是一秒钟的迟疑，夏云渺流泪满面，不停地摇着头，嘴里不断地重复着几个字，直视着他布满了水光的瞳仁却突然放大，然后便有一束光直直地射进了他的眼眸深处。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瞬间，秦川只觉得一切都改变了。
他的大脑一片混沌，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他突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女孩远远地向着他跑过来，就像是疯了一样，嘴里不断地呼喊着什么。
她长得可真好看。
秦川心想。
她叫什么名字？
他不知道。
下一秒他的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而后他的眼前一黑，来不及多想便重重地倒了下去。
“秦川！”Eason Walker身上的黑暗毫不犹豫地刺穿了秦川的肩膀，在看到他直直地倒在地上的时候，我控制不住地尖一叫了一声，突然捂着心口跪在了地上。
好疼。
心脏的位置，好疼。
我全身剧烈地颤一抖了一下，与此同时，周身500米范围内的光线突然以水波的形式毫无规律的波动了一下，下一秒便突然炸开，那一瞬间天地全白，视线内只剩下了无比耀眼的一陽一光，那样的场景，就连Eason Walker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9级。”他缓缓道，双拳倏地攥紧，只觉得不可思议。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短短的1年时间里，完成从普通人到9级异能者的蜕变。
这样的人，自己真的杀的了她吗？
“以安！”吴世勋顶着我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能量一团一拼命地靠近了我，“你没事吧？”他一边咳嗽一边道，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似乎是被我刚刚的爆发伤到了。
“世勋……”我颤一抖着捏住他的衣角，“秦川……”
“他没死，”吴世勋一把将我拉了起来，“振作点，以安。”他的神情肃然。
我闻言猛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异能爆炸产生的白光还没有散去，将所有人都掩盖在了迷雾当中，没有人敢轻易动作，生怕伤了自己的人，倒是给了大家一个喘一息的机会。
“听我说，以安，”他扳正我的肩膀，迫使我直视着他，“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练习过的吗？”
我使劲儿地点了点头。
“等会儿就那样做，知道吗？”他用力地捏着我的肩膀，手臂微微颤一抖，“不要怕，记住了吗？”
我看着他闪着光的瞳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住地点着头。
“救救秦川。”我哑声道
“相信我。”他俯身轻轻地吻了吻我的唇，而后紧紧地牵住我的手，突然带着我腾风而起，直直地朝着Eason Walker的方向而去。
一股青白相接的巨大能量自我们相握的手心传了出来，一精一确地向着Eason Walker袭了过去，后者仅仅是听到了风声便迅速地反应了过来，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将夏云渺丢给了身后的Ailie Wong，随即便用从身一体内溢出来的黑暗将自己整个人紧紧地包裹一住，而后竟直直地迎着那股能量冲了上来。
“嘭”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天地似乎都颤一抖了一下。
Eason Walker身上的那层黑雾应声而碎，他有些不敢相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向后踉跄了好几步的步伐，而后抬起头看向站在原地稳稳不动的我和吴世勋，终于收起了脸上不屑一顾的表情。
我和吴世勋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难以掩饰的激动。“做得好。”他捏了捏我的手。
“有趣。”Eason Walker忍不住笑了，神情随即变得严肃，扭头对身后的人道，“带上地上那小子，先撤。”
撤？
来不及反应，Eason Walker又再度裹挟起浓浓的黑暗向我们冲了过来，这一次，我明显的感觉到了比之前更重的杀气和戾气。
“救秦川！”我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吴世勋便拉着我的手再度开启了风暴带，与此同时，CHEN将闪电的异能也注入了进来，一时之间天地风声四起，电闪雷鸣，一陰一仄一逼一人。
Eason Walker携带着满身的异能狠狠地撞了上来，却被撞得差一点飞起，用黑色的雾气牢牢地缠住了地表的建筑物方才稳住身形。“该死！”他恨恨道，显然已经有些慌乱，因此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挥舞着巨大的翅膀飞速袭来的宋晔。
宋晔的翅膀是他最有力的武器，在Eason Walker闻声回身的那一瞬间，他周身腾起了红红的武器，凌厉的翅膀用尽全力的一扇，便将Eason Walker掀翻在地，身上立刻多了细细密密的伤口。
“找死！”他灵巧地从地上翻起来，身上的黑雾瞬间变成了长鞭直直地向着宋晔袭去，后者躲闪不及，硕一大的翅膀被黑鞭硬生生地戳出了两个血洞，顷刻间血流如注，红色的羽一毛一散落一地。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Eason Walker顺势上前，黑鞭化成利刃就要向宋晔的胸口处刺去，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身影挡了一下，定睛一看，竟是全身都化成了钢的林姜，黑刃直直地刺在她的背上，第一下竟没有刺透。
他的眼眸翻红，刚想要刺第二下，却突然感受到从身后迫近的异能。“去死吧！”我从风圈里闪身出来，双手举着光刃直直地朝着他的背心刺去，他躲闪不及，背上瞬间多了两个血窟窿。然而下一秒，他身上因为疼痛而瞬间爆发出了强大的能量，竟将我硬生生的震飞了出去，没来得及□□的光刃也被他以光能的形式吸收。
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喘气，却看到一阵劲风毫不停歇地向着自己飞来，风的主人脸上的表情惨淡，没有一丝温度。Eason Walker化出无数的黑色藤蔓从地表拔地而起，想要挡住吴世勋的去路，后者却突然自己停住了步伐，冷笑了一下，风声呼啸，他便瞬间感到一股强烈的能量顺着自己背后的伤口径直钻了进来。
竟开始硬生生地撕一裂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这是还你的。”少年容颜一精一致，脸若寒冰。
Eason Walker疼的倒退了好几步，一逼一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就要坐到地上，却被身后一个突如其来的力量稳稳地扶住了。
“你没事儿吧？”Ailie Wong满脸焦急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心疼。
吴世勋见状沉了沉眉眼，刚想要再次冲上去，却被Ailie Wong使出全身异能化出的空间力死死地挡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任何出口。
就那一秒钟迟疑的功夫，他回过神来再向对面望过去，Ailie Wong早已经带着Eason Walker瞬移离去，哪里还看得到人影？
“秦川！”我发了疯一般地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面对着前来阻挡我们的汹涌的幸存者人潮，毫不保留地释放着异能，瞬间就打倒一片。然而我还没跑几步却突然感觉到心脏的位置骤然一缩，仿若窒息般的疼痛感顷刻间席卷了我，我控制不住地向地上倒去，恍惚之中看到有几个人影飞快地向我跑来。
“以安！”“安安！”
“秦川……”那么多人呼唤我的名字，我却不住地喃喃着另一个名字，下一秒眼前一黑，而后便彻底地失去了知觉。
夜深了，IACA伦敦总部训练基地按时按点地熄了灯，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几盏不甚明亮的夜灯还亮着，散发着有些惨淡的光线。
一个瘦弱的女孩蜷缩在院子的角落里，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乍一看什么动静都没有，仔细看却发现瘦小的肩膀在不住地耸一动着。
她似乎在哭。
漂亮的男孩眨巴着大大的桃花眼，怀里揣着两袋热一乎一乎的牛一奶一，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而后蹑手蹑脚地走近了她。想要和她打招呼，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扭一捏了一下，伸出手拍了拍女孩近乎瘦骨嶙峋的肩膀。“嗨。”他轻声道。
女孩一个机灵，似乎吓了一跳，镇定下来之后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肯抬头，只是闷声道，“滚。”
男孩愣了一下，有些尴尬，“那个，是我啊，你不记得了吗？我们白天一起训练过。”
女孩闻声抬起头来，发现是那个白天在训练场帮过她的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擦了擦眼泪，声音却依旧冷冰，“记得，有事儿？”
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递给她，“用这个擦吧，”他小心翼翼道，“手……有点脏。”
女孩看了他一眼，沉默地接过了手帕，将头扭到一边去胡乱地抹了几下，然后将手帕重新叠好还给男孩，“有事儿吗？”她的声音放柔了一些。
“没什么事儿，”男孩看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而后又看了她一眼，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伸出手抹了抹她的额头，“没擦干净……”他有些羞涩地解释道。
女孩的脸瞬间红了，好在是晚上，光线暗淡看不清楚。“谢谢你，”她轻声道，“白天在训练场，谢谢你帮我。”
“谢什么啊，”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如果我不帮你，他们也就不会把你关到洗手间去了。”
“你怎么知道？”女孩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男孩低下了头，“刚刚我路过洗手间的时候听到有人在里面哭……”
“是你把我放出来的？”女孩惊讶道。
“嗯。”男孩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你后来怎么跑了？”女孩追问道。
“我怕你以为是我干的……”男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有些愧疚，“我应该早点发现的，你吃晚饭的时候就不在……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里掏出那两袋牛一奶一塞到女孩的手里，“你饿了吧，快喝吧，还热着呢。”
“你特意……给我带的？”女孩有些不敢相信。
“嗯，”男孩点了点头，脸颊有些泛红，“如果不是我，你就不用在厕所待那么长时间了……”
“跟你没关系，”女孩有些感动，把牛一奶一紧紧地抱在怀里，热一乎一乎的，顷刻间便温暖了她的心，“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想着法子欺负我，谁叫我是个普通人，和你们都不一样。”
男孩听着女孩轻描淡写的语气，突然有些心疼，“你……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大家都一样嘛，曾经也都是普通人，只是后来有些变化……”
“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经习惯了，”女孩一脸平静，“不过你以后还是离我远点吧，以防万一他们也找你的茬。”
男孩闻言皱了皱眉头，“不行。”
“为什么？”女孩有些疑惑，“什么不行？”
男孩抿了抿嘴，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我是异能者，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别担心了，”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女孩，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斩钉截铁道，“以后也别哭了，我会保护你的，我说话算话。”
女孩愣了一下，微张着嘴巴，嘴唇上下翕动了几次，也没说出一句话来。男孩看着女孩的反应，觉得有些尴尬，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发出了类似于蚊子嗡嗡的声音，“那个，我叫秦川，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我……没有名字，我不记得了，我忘了自己的名字，也忘了之前的事情。”
“……”男孩似乎有些遗憾，“……那别人都怎么叫你啊？”
“他们都叫我‘喂’，有的时候干脆就不叫。”女孩的神情看上去有些落寞。
男孩扭头看了她一眼，心里不舒服的厉害，“那……”他小心翼翼道，“你介意我给你取个名字吗？”
“好啊，”女孩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心里竟生出些许期待。
“嗯……”男孩低下头沉思了片刻，而后抬起头看着她，“以安，你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吗？”
“以安？”女孩缓缓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有什么寓意吗？”
“就是，”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以安，以安，一世平安的谐音。”
“一世平安……”女孩默念道，突然有些开心地笑了，“这个名字好听，那我以后就叫以安了，但是没有姓吗？”
“姓……”男孩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道，“顾……以安，怎么样？”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跟了我一妈一妈一的姓，我父母给她取名“以安”，希望她能一世平安。
但我却没能保护好她，没有让她一世平安。
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的。
以安，以安，一世平安。
一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