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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妃的损招

令妃的损招 ...

老佛爷本人不在京城,这一年的圣寿节就要简单一些了,虽然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却比老佛爷在宫里的时候要轻松许多。最为难办的却是两个“格格”,紫薇虽被确认为乾隆骨肉,然身份未明,把她弄上桌,这就不好解释了,还有一个小燕子,女不女、媳不媳的,也不好弄。紫薇就在坤宁宫里做针线,至于小燕子,听到赴宴有如此多的规矩,连饭都不能多吃之后自己就先没兴趣了。

紫薇心里难过,经过解说,也知道现在最好是蛰伏,忍过这一时,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地出现,也就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小燕子更是不在乎。她们俩不反对,不代表别人不心急。

第一个着急的是五阿哥永琪,小燕子不能得一明确的定位,是他最担心的。第二个着急的就是福尔康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说紫薇过得还不错,没亲眼看见他还是不放心。把紫薇从坤宁宫弄出来,现在是不用想了,金锁学皇后说的那些话虽然让福尔康生气,却是无从反驳的正理,想让永琪帮忙,永琪自己还是满头包。福尔康还是不希望紫薇跟皇后走得太近,毕竟自己是令妃一边的人,紫薇在坤宁宫住久了,皇后在紫薇婚事上说话的份量就更重,她要是一反对,那自己跟紫薇的事儿就要有麻烦。

福伦之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咬咬牙,进了十二月就备下年礼进宫给令妃请安了。

令妃笑着看福伦之妻进来:“坤宁宫的年礼,也不能薄了。”

“是啊,紫薇还在坤宁宫里呢。”

“紫薇在坤宁宫里住着,除了不能随便走动之外,过得还是很好的。”

“就是为着不能走动呢,被皇后弄在坤宁宫里,怎么看也不是个事儿,偏偏皇后又说这宫里断没有两个主子住一个院子的道理。”

令妃知道这是福家急着想让紫薇跟小燕子会师,低头想了一下:“皇后,规矩最重,由她教导紫薇,是那丫头的福气呢。”

,”福伦之妻哭笑不得,“都到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

“养在皇后身边,难道不是福气么?”令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那这福气,能不能也分一点儿给小燕子?也不用你们说,让尔康透个话给五阿哥,五阿哥相中的媳妇,请嫡亲的皇后调-教调-教,难道不是正理?天下的媳妇像婆婆,不是么?”

“这——要是小燕子也——”

“我说过了,皇后那里规矩最重,小燕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对规矩不耐烦,偏偏小燕子又会那么一点儿拳脚功夫……”

“闹起来,皇后必定一时半会儿压不下去……”

会心一笑,闹大了,就是皇后 不会教规矩。皇后与小燕子是相看两相厌,小燕子是个不大讲道理的,一点就炸,皇后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小燕子一暴力反抗,皇后必会暴力镇压,皇后一暴力,那就是不大适合教姑家规矩了,就可以借机把紫薇也弄出来。

“可是,五阿哥会答应么?他怎么会舍得把小燕子送到坤宁宫?”

“那就要看咱们怎么说了,他不是也希望小燕子能和紫薇在一起么?既不能委屈了紫薇去到漱芳斋,那就让小燕子搬到坤宁宫。人是好好的交过去的,皇后就要全须全尾地还回来,还(hai)要还(huan)个比以前好的来!五阿哥要是不放心,自可常去探视,”探出个不妥来才好,“再说了,这个皇后最是要强,要她自认无能、教不好,她是宁死也不干的!所以,她要么跟小燕子顶上了,要么就要给小燕子谋身份,这两样,她都讨不到好!”

“再说了,原本就是要让两个姑住在一起的,只要她们在一起了,是在漱芳斋还是在坤宁宫,有那么重要么?小燕子能入坤宁宫,五阿哥必会常常寻机会看她,咱们跟紫薇也就能接上头了。怎么算,都是没坏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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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茗奉诏到养心殿的时候,正迎上乾隆满面春风地在等她。

“有什么喜事儿么?皇上这么高兴?”

“皇后,这宫里后院的事儿交给你就对了!”乾隆着手,“你猜怎么着?”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永琪今天跟小燕子闹翻了!”

“有这事?”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你那个儿子是宁可不当阿哥、不做你儿子也要这个小燕子的。

乾隆自从听了钟茗的主意,一面放任小燕子去给永琪找麻烦,一面也密切关注,怕出现“教坏了永琪”的情形,今天就有人来报了:“五阿哥和还珠格格怄气了。”究其原因,还是小燕子上不得台面。

要过年了,最大的一个节日,未大婚的时候,永琪的人情来往比较好办,一旦大婚,哪怕娶的是侧福晋,人情来往也要复杂数倍,不能再像未婚前那样胡乱应付了。索绰罗氏是大家姑,管家是一把好手,去年的年节并不用永琪费心,色色想得周到。永琪当时并不觉得如何,今年索绰罗氏死了,问题就来了。

索绰罗氏虽然死了,永琪还是个已婚人士,还是要照着已婚的例来办的。景宫里,今年没有女主人,一个胡氏身份太低,无法主持大局。身边的太监、宫女身份就更不够了,处理事情也不如索绰罗氏周到,永琪无奈,只能亲力亲为。还好乾隆为了让他教育小燕子,最近派给他的差使不多,他还比较得闲。

正忙得昏天黑地,小燕子又找了来。年前年后一个月,正是老北京最热闹的时候,小燕子是来找永琪带她出宫的。永琪正为着年礼的事情发愁呢,到底要给大嫂送什么样的东西才算既表了心意又避嫌了?

永琪叹气:“小燕子,我还有正事要做,总不能到除夕了再赶着送年礼,这些礼单都还没有确定呢。”

小燕子一头兴地跑过来,听到永琪这样说,很是扫兴。无聊地坐到一边:“那我等你,你快点弄好了,咱们再一起去找尔康,还有柳青、柳红……”一说起来就叽叽喳喳,永琪根本无法安静思考:“小燕子,你先回漱芳斋吧,我弄完了去找你,你在这里看着也是无聊。”

确实无聊,小燕子走了:“你快一点啊。”

永琪摇摇头,继续。

第二天,小燕子来找麻烦了。一进门,永琪还在比划着礼单。小燕子就先说永琪说话不算数,害她好等。永琪又解释:“是还没有弄好啊,我说了弄好了就去找你的,你等一下嘛。”

小燕子只想着尽早出宫玩,昨天又空等了一天,要不是天晚了出去没得玩,她昨晚就吵着要来找永琪算账了。现在看永琪还是不以她为先,开始烦躁了。永琪先是教小燕子文化,结果小燕子没有丝毫进展,反而变本加厉,只要是成语,她统统听不懂,不但听不懂,还要把意思改得面目全非。不禁让怀疑她其实是全听得懂,然后专挑成语来曲解,拿人取乐的。

新年将近,老佛爷快回来了,永琪看着小燕子惨忍睹的学习成果,脑袋大了一圈儿。礼单定不好,又大了一圈。在这个时候,小燕子又要出宫玩,还嫌自己不守信用,永琪的头疼了。觉得这回再不能由着小燕子闹了,得让她知道什么是正事,否则何以学规矩呢?“小燕子,我是皇阿玛的儿子,是阿哥,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随叫随到,只陪着你一个人……”

小燕子见永琪说话不算话不说,还不道歉,还要指责自己不懂事。暴跳如雷:“有什么了不起?动不动就用阿哥的身份来压我!你还说你我,我看,你你阿哥的身份胜过于我!”扭头走了。

永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挥手,桌子上的笔墨纸砚砸了一地!

“哈哈!现在还在怄着呢!”乾隆快乐得很,深觉儿子回头是岸的光明前景就在不远,“这样很好,咱们都不用当恶人,永琪也得了教训!永琪不喜欢了,那个小燕子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也别太高兴了,只怕这种小孩子吵架,最后先服软的还是永琪,”钟茗提醒道,“永琪情忠厚,这一次的争吵未必就能让他下定决心呢。”

“有一就有二,小燕子情不改,他们有得磨!”乾隆极有信心,“永琪傻了才会看上她!”

可不就是傻了么?这祖宗十八代不积德的倒霉孩子,皇位不要了、爹不要了、儿子不要了,追着只鸟跑去云南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真是魔障,可怎么办?永琪可不能有闪失,”钟茗开始觉得留下小燕子不是个好主意了,主意是自己出的,永琪最后也是跑了,如果乾隆想起来翻旧账,自己头一个跑不了!“还是把小燕子处置了吧!我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乾隆却对永琪非常有信心:“放心,朕心里有数!”

钟茗只能暂时闭嘴了,离永琪出逃还有些时间,现在紫薇又不跟小燕子混了,梅花烙让自己给蝴蝶了,还珠或许也蝴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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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个大头!总有人恨不得把这两个姑捆到一块儿。

次日,钟茗坐在坤宁宫的正殿宝座上傻了。

底下跪着个五阿哥,一口一个皇额,态度诚恳地请求让小燕子搬到坤宁宫来,就近让钟茗教导一下小燕子。

什么“皇额掌管后宫,母仪天下”、什么“皇额宅心仁厚”、什么“皇额于规矩上最是懂的了”、什么“皇额管教小燕子是最名正言顺不过了”钟茗从来没听永琪这么夸过自己。

还有其他的理由:“小燕子是女孩子,男女有别,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教得了的。让她学成语,短时间内是学不好了,只好在规矩上补回来。还请皇额费心,宫里也就皇额最有资格管她了。”当然,永琪也没忘了给钟茗打预防针,要求不要虐待小燕子,“小燕子不是玩劣只是天质朴受不得约束”、“请皇额耐心教导”……

看到侍立一旁的紫薇,永琪把她也拉上了:“紫薇在宫里也没个年纪相仿的伴儿,正好小燕子与她在外面是结拜过的。”

被永琪一看,紫薇也只能跪到宝座前求情:“皇额,您就帮帮小燕子吧。”金锁心里把永琪骂个半死!紫薇不能到处走动,金锁倒要好一点,她人勤快,嘴巴还甜,又有一点傻乎乎的正义感,还是紫薇从宫外带来的,大家并不很防备她,倒让金锁打听到很多情报。大家跟她说的最多的,除了宫里小道消息,就是还珠格格的丰功伟绩,说完了,还同情地看她一眼:“你们格格也是可怜,大家说起她们中的哪一个,都要连到另一个,你们格格弄不好要被她连累的。”

钟茗真是后悔没让乾隆把小燕子给扔出宫去,早知道当时不杀她也要把她送得远远的!

扯出一抹笑:“你年后送来罢!”心里已经破口大骂了[你还真是为她着想啊?她根本就是让你在‘你’和‘她’之间选一个,只能有一个人的意志了,你还……你到底有没有点理智啊?!愉妃生你的时候忘了把你的脑浆给一起生出来了吧?!]

“皇额……”

钟茗磨牙:“还有几天就过节了?老佛爷的年礼要收拾,福晋、命妇一拔一拔的递牌子,你四妹妹要大婚,乾清宫的大宴我得过问一声,你六弟过继的明诏刚发下去还有礼仪要办,你倒是给我找个闲着的功夫来管教她。”

永琪一愣,还真是挑错了时候:“可是老佛爷快回来了,小燕子的礼仪真的没办法过关,还请皇额开恩!”

“你道搬迁不要看黄历挑日子的么?”钟茗呼出一口浑气,“年后罢,也只能这样了。我丑话说在前头,教女儿和教儿媳妇是不一样的,你既然要她做你的媳妇,我就只能按照皇家媳妇的要求去管教她!时间来不及,我就先教她怎么老实呆着,怎么安静坐着,”看着紫薇,“你问问紫薇,老四家媳妇来请安、领膳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紫薇侧过脸:“儿媳妇是要服侍婆婆用饭的,四福晋得皇额恩典,赐了座,还是要先布一下菜,到了礼数的。”

这些,小燕子恐怕做不到,对望的一兄一妹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永琪张口,又闭上了。

“别再说什么开恩不开恩的了,要是让我放低了要求,你还不如直接求老佛爷就接受这样的小燕子好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小燕子这样到底能不能行?一年两年的,不能总这么随意下去!我倒是想放纵她,你给我个主意,要怎么跟老大、老三、老四还有她们的媳妇说?只要求她们不要求小燕子?小燕子在你心里千好万好,可老三、老四就不疼自己的媳妇了么?你好意思对你的哥哥们说——让嫂子们布菜立规矩,让小燕子坐着罢!你能么?就你知道怜惜人?”

永琪不吱声了,到底是受了近二十年万恶封建教育的皇族阿哥。

“罢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只告诉你一句,只要小燕子别太过份,看在她能逗你一笑的份上,我不为难她——但是,她的大规矩不许错!”

永琪一咬牙:“年后还要劳皇额费心了。”

这个时候你倒想起来我“管教小燕子是最名正言顺不过了”,不想着你家令妃了么?我宫里还有未成年啊,我真怕女儿学坏了。还有紫薇,一见小燕子,我这些日子的功夫就要费一大半了。

可永琪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钟茗要再不接下来,那就是摆明了不给永琪面子了。作为嫡母,她可以这样做,但是做了,就未免显得小气——这年头就是这样,想要好名声就要把忍功练到最高——旁边还有一个紫薇看着呢!再万一,永琪到老佛爷面前一哭诉:“孙儿也是没办法了,孙儿一个男人,教这些本不在行,也是小燕子不好,惹皇额生气了,让皇额不想教她bulabua……”再有人添一句:“奴才驽钝,教不好还珠格格,可惜皇后事太多,没能教她。”那乐子可就大了。

“你且下去罢,这些日子别让她乱跑!”算是应下来了。心里安慰自己,不怕不怕,还有时间想办法,这小燕子是典型的“棍棒底下才能教出来的孝子”,以暴制暴是最简单有效的,可惜不能用。惋惜,要费脑筋了。

“老佛爷跟前,全拜托皇额了。儿子和小燕子的事儿,全靠皇额了。”

合着你是赖上我了,是吧?这会儿你那脑浆又全回来了!这谁家的孩子啊?这么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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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说到的老佛爷正在山上着急呢。

永珹、明瑞两人,一个是孙子、一个是孙女婿,老佛爷见到他们俩本是极高兴的。先前的圣寿贺表,晴儿分类看了,复述给老佛爷听,让老佛爷的心情不错。永瑢过继,乾隆说明了原因,老佛爷也觉得既然中意五阿哥做继承人,永瑢就不是那么重要了,给他寻个好归宿也是不坏的。看到晋封的名单,老佛爷一比划,很合意。当下快马回信,准了乾隆所言。就以为是格格”、“不知怎地宫里就已经叫开了,就默认了”、“派到济南的人回来才知道格格的名字全不对”、“不知怎地又说两人是结拜过的”、“不知怎地,两人格格都留在宫里了”。以表明自己等人是不知内情的,只是听到一点传闻,没有去揭皇帝不光彩的老底——反正皇阿玛召见的时候也没跟咱们说明白。

直说不知道还好些,老佛爷顶多埋怨一句皇上办事居然也不地道了。一声声“不知怎地”让老佛爷疑窦丛生,心里难安。打发两人下去休息,老佛爷左右想不通,晴儿就在老佛爷旁边住着,老佛爷索起身去找小孙女说话。一推门,晴儿正在把厚厚的一大叠字纸往旁边藏。

老佛爷原是打趣地拎起一张纸,正要说什么,又止住了。信是钟茗口述,和嘉执笔,事情的始末都在上头了,还特意嘱咐了晴儿,写这些是让她心里有数,缓缓跟老佛爷说,万不可气着老佛爷。老佛爷拎着的那一张纸上,正是写满了某人的丰功伟绩,不想五阿哥居然喜欢她这样的!

老佛爷在山上呆不住了,第二天拍板:“提前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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