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5章 生死一线 （2）
我默然。
他轻声道，“之前我们一直以为IACA做的都是正确的事情，不管是打击异能者组织还是收编异能者，再狠厉的手段我们都觉得那是为了维持这个社会的秩序而必须做的，可是现在想想真的是这样的吗？有多少人真的是罪大恶极的呢？”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靠在栏杆上，“秦川，从我有记忆起就在IACA了，我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我不知道IACA以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直到我遇到了SOUL的人，我发现他们根本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坏人，至少……他们对我都很好，我没有办法……”
他背靠在栏杆上，叹了一口气，“以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参加这次行动吗？”
我点了点头，“你怕我会冲动，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但是我不会冲动，”他侧脸看着我笑了笑，“我不会对SOUL的人心软。”
我抬眸看他，发现他的笑容里夹杂着温暖和无奈，“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我在场，我就绝对不会让林涟娜伤害他们的一性一命，他们最后该何去何从应该交给异能者法院去决定，而不是林涟娜，但是我也只能向你保证这个了。”
我愣了愣，皱眉道，“你没有必要为他们做到这一步……”
“我不是为了他们，”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是为了你。”他直直地看着我，“上次你受伤的时候他们帮过你，所以这一次就算是我替你还这个人情，从此之后你不用再觉得亏欠他们。”
我默默地看着他，心情复杂，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一我的头发，声音温柔，“这下放心了吗？”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感，“我知道了，我听你的不去就是了。”
他欣慰地笑了笑，一揉一了一揉一我的头发，没有再说话。
他从头到尾都站在我的角度上为我考虑，他担心我，不希望我受伤，不希望我因为SOUL而站到IACA的对立面，他甚至愿意为了我冒着风险帮助与一群自己毫无交集的人。
这样的秦川，我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因为我而感到为难？
对不起宋晔，但是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帮你们了。
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拜托你们千万不要出现，为了你们自己，也为了那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下午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在窗边站了很久，直到长长的车队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范围内，我才回到座位上坐下，有些疲惫地一揉一了一揉一眉心，无声地看着桌子上那枚微型耳机发呆。
其实不参加这次行动的工作人员是不会有内部的通讯耳机的，但是刚刚在他们离开之前，我偷偷找到了许千树，希望他能帮我从设备室里偷一个出来，好实时跟进今天下午的行动，他没有多问便很爽一快地答应了，还出乎意料地答应帮我跟秦川保密。
秦川希望我彻底不要参与到这次行动当中，我虽然答应了他，但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我陷在软乎乎的座椅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打开通讯器塞到了耳朵里，没过多久行动组之间的对话便很清晰地从里面传了出来。
按照林涟娜的吩咐，亚洲分局的整栋大楼此时还完全处于信号屏一蔽状态，但是IACA的内部通讯器拥有自己的独特频率，因此不会受到信号屏一蔽器的干扰，这也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设计考虑。
外勤1组的人负责的是我们曾经去过的位于海城CBD的COOLEY夜店，经过情报组的勘察，他们发现这间夜店是SOUL在海城最大的交易点和倾销点，因此宋晔他们亲自出现在这里收走剩余货品的可能一性一很大。
他们出发之后没多久就到达了指定地点，在经过短暂的准备工作之后，特勤人员开始有条不紊地率先进入COOLEY摸排。
随着他们行动的声音从耳机里面传了出来，我的心渐渐地悬了起来。
拜托了宋晔，拜托千万不要出现在这里，千万不要和秦川他们产生正面交锋。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秦川平静的声音从耳机里面传了出来，我方才松了一口气。“COOLEY的货已经全部被撤走了，我们把里面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有找到。”
“不仅是货，”艾琳补充道，“连人都没有了，现在这儿空的就像个鬼屋。”
“怎么会这样？”林涟娜的声音有些烦躁，“可以看出他们离开的时间吗？”
“现场的痕迹很混乱，应该是匆匆离开的，估计还没走多长时间。”秦川沉声道。
“刚离开没多久？”林涟娜低沉的声音从耳机里面传了出来，“还真是巧。”
“我们的行动计划是不是泄露了？”徐悦问道。
“不可能，”秦川的声音清冷，“整个行动组除了你和林涟娜之外，都是今早开会的时候才知道具体的行动对象和方案的，而且今天一上午分局都处于信号屏一蔽状态，每一个出入口也都有人严密把守，根本就没有人离开过。”
“秦川你什么意思？”徐悦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愤然。
“我没什么意思，”秦川淡淡道，“不过是阐述事实罢了，如果真的有人泄密的话，那也只可能是你们两个中的一个。”
“你……”
“吵什么？！”林涟娜厉声道，“这件事情回去再说，如果真发现泄密者我不会放过他，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完成行动，其他组的情况怎么样了？”
“2组报告，西城区废弃工厂搜到了一批货物，但是看上去像是被刻意丢弃的，没有发现SOUL的人。”
“3组报告，我们已经把云溪路整个街区封锁了，现在正在外围进行排查，暂时没有发现SOUL的人。”
“需不需要我们……”秦川接着问道，耳机里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刮擦声，而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出什么事了？秦川？能听到吗？”林涟娜的声音有些焦急，“李阁，看一下外勤1组是什么情况？”
“报告队长，外勤1组的信号断了，暂时没有查到原因，现在他们5个人都处于失联状态。”
“怎么会这样……”林涟娜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后半句话被外勤3组组长紧张的声音猛地打断，“外勤3组报告，SOUL的人在云溪路街区一栋三层居民楼出现了，目前观察到是4个人，暂时不能排除其他异能者的存在。”
“太好了！终于出现了！”林涟娜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兴奋，“1、2组的人听好了，立刻赶到云溪路支援3组，3组的人听清楚了，一定要等到他们全部的人都进去了之后再开始行动，记住，我要全部的人！一个都不能漏掉！”
“是！”
行动组暂时下线，我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暂且不算失联的外勤1组，单单剩下的2、3组加起来就有将近10名异能者，再加上他们额外配备的特勤组，粗略算下来有大概50人。面对IACA这么多的人，就算SOUL的人再厉害，也很难做到全身而退。
亚洲分局这次是铁了心要将SOUL在海城的势力一锅端掉，林涟娜这个人我太清楚了，她做事一贯心狠手辣，在她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心软”这两个字。
如今秦川他们那边还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如果他们不能及时赶到，倘若SOUL的人和IACA的人打起来了，最终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一旦林涟娜下狠手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行动组临走的时候带了满满一车的弹药和冲击炮，我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几乎是一瞬间，我就在心里做了决定，就算是SOUL在海城的势力彻底坍塌了，至少一性一命我要帮他们保住。
对不起，秦川。
我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秦川的办公桌前，从他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而后大步向电梯间走去。走到一半我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折回了医务室。
宁亦正在医务室里捣弄着他的仪器，看见我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怎么一副壮士赴死的表情？”
我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存放医疗器械的柜子旁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布袋，塞了一些纱布，消毒酒一精一和止血药剂进去。
“你拿些东西干嘛？医疗组跟着行动组一起出外勤了。”宁亦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以防万一。”我将布袋揣进了外套口袋里，而后转身跑出了医务室，留下宁亦有些不知所以地站在原地，“这丫头，急着去投胎？”
我将秦川的车开出车库的时候，被两个执勤的探员给拦住了，“顾小一姐，林队长临走的时候下了命令，说是在行动组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离开分局。”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焦躁，“你不知道外勤1组也在行动组里面吗？”
“是这样没错，”其中一个探员看上去有些为难，“但是林队长特意强调了”任何人”这三个字，她的命令我们也不好违抗啊。”
“不是，我现在是要去支援行动组，你们拦着我干嘛呀？”我的声音猛地拔高。
“要不然我们现在去跟林队长请示一下？”另一个探员小心翼翼地问。
“行啊，你去请示吧，不过现在行动组有没有功夫听你的请示我就不知道了，”我整个人松懈下来，双手环抱在胸前，“我倒是可以等，就是不知道这次行动能不能等的了，到时候要是耽误了，承担责任的可不是我。”
他们两个人闻言面面相觑，似乎有些动摇，我抓住机会趁热打铁道，“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同事了，你们俩怀疑我可不太好吧，上次白请你们喝咖啡了。”
其中一个探员挠了挠头，掏出手机之后发现手机正处于无服务状态，迟疑了一下，对着另一个人咬耳朵，“我觉得顾小一姐不是那种人吧，要不我们还是先让她走吧，万一耽误了行动就不好了。”
另一个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而后他按了按手中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车库出口前的巨大卷闸门缓缓地升了起来。“谢了。”话音刚落，我一脚油门便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