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12章 大梦成歌（5）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宁亦正在一旁替一我换点滴的药水，听到动静之后俯下一身看我，“醒了？”他轻声道。
“嗯。”我轻哼了一声，觉得太一陽一穴一有些刺痛，浑身上下都是酥一麻的无力感，“我们现在在哪儿？”
“首尔，”宁亦转身察看了一眼连接在我身上的仪器显示的数据，“这是SOUL最后的一个据点了，剩下的都被IACA毁了。”
我伸出手一揉一了一揉一太一陽一穴一，有些费力地想要坐起来，“世勋和秦川怎么样了？其他人呢？”
宁亦扶着我坐直身一子，将枕头抵在我的腰后，“都在隔壁躺着呢，秦川还好，比你早醒一会儿，就是有些虚弱，吴世勋的问题要严重些，伤口崩开的很厉害，到现在还没醒，不过没什么大碍，你也别太担心，他身一体底子很好，养一段就没问题了。至于其他人，大大小小的伤不少，但都避开了要害，洛北辰腿上有一道很深的刀口，还好没有伤到动脉，不过也得恢复几天。”
“我去看看他们。”我一把掀起被子就要起身，却被宁亦眼疾手快地摁回到床上，“我的姑一奶一奶一，您还是先打完点滴再说吧，自己还虚的不行呢，还有力气担心别人。”
我闻言眯着眼睛看向他，他伸出手狠狠地晃了晃我的脑袋，有些无奈道，“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
我忍不住笑了，理了理头发，重新靠回到枕头上，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宁亦，”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我昨天是不是异能升级了？”
他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八级。”
“太好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只可惜还差一点，还不够打败Eason Walker。”
“以安，”宁亦神色复杂地看向我，“异能升级对于你现在的身一体状况来说没有一点好处，只会加大你心脏承受的压力，我是真的不建议你再进行异能训练了。”
我闻言心里猛地一沉，一时之间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道，“可是昨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Eason Walker的对手是我，只有我才能打败他，如果我因为这个不确定的原因就退缩的话，那会死更多的人，昨天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宁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是你也知道，你的异能等级越高，接受心脏移植的可能一性一就越小，你现在是在拿自己的一性一命做赌注。”
“但是如果想要得到合适的心脏，我们就必须打败Eason Walker，现在全世界只有他一个9级。”我皱了皱眉头。
宁亦的嘴唇张张一合合，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过了半晌，他方才道，“我说不过你，我可以让你继续训练，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我沉声道。
他咬了咬嘴唇，“我必须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不能再瞒着他们了，不然我无法承担这么做带来的任何后果，反正你现在的异能等级和吴世勋的一样高了，你也不用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倘若日后昨天的情况再次出现，他们还是有必要提前做好准备的。
只是吴世勋和秦川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我不敢想象。
“对了，刚刚忘记告诉你了，昨天不仅是你，洛北辰的异能也升级了，他现在是6级异能者了。”宁亦道。
“真的吗？”我闻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嗯，”宁亦点了点头，“他下午来看过你之后就去训练场了，看来前段时间宋晔对他的密集训练还是有用处的，他现在只想尽快升到8级，好对抗Ailie Wong。”
“他这么努力虽然是好事，但是我真担心他的身一体会受不住。”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有我在你就别担心了。”宁亦敲了敲我的头，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我来到秦川房间的时候，他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好像在睡觉。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床前，低下头看着他苍白却泛着红的脸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刚想要伸出手探探他额头的温度，他便醒了。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我轻声道。
他看着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没多久，”我在他的床边坐下，“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你赶快回去休息，别乱跑。”
“不要，”我撇了撇嘴，有些黯然地垂下了脑袋，沉默了半晌，突然听到他轻笑了一声，“以前的我打死也想不到，那个总是需要我保护的女孩有一天会变得这么厉害。”
我勾了勾唇角，心头却有些酸涩，“再厉害还不是需要你的保护？昨天要不是你，估计我就真的死了。”
他闻言却摇了摇头，“不是的以安，就算没有我你也能撑下来的，现在的你可以做到的，你可以独当一面了，也可以保护你一爱一的人了，你真的很厉害。”
“是吗？”我苦笑了一下，“秦川，既然现在的我这么厉害，那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我到现在都在后怕，先是世勋，然后又是你，我真的不想让你们一次又一次地因为我而受伤，我真的承受不住。”
秦川静静地看着我，突然伸出手一揉一了一揉一我的头发，“以安，”他的笑意温柔，“其实以前的我很自私，我不希望你变得强大，因为我觉得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变得很厉害了，可以自己去面对一切了，那你就不会需要我了。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好像并没有办法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甚至有的时候我都保护不了你，所以我觉得你能变强真的很好，至少你可以保护你自己。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强大到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我应该还是会很难过吧。”
“是我想要保护你，以安，”他沉沉地看着我，“那是我这些年来唯一的坚持那似乎已经成为了我身一体的本能。”
“秦川，”我默默地看着他，“不会有那一天的，这些年来你就是我的依靠，我一直都很需要你，就算以后……”我停顿了一下，突然觉得鼻头有些酸，“不管怎样，我还是很需要你。”
“傻瓜，”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你可真傻。”
我在吴世勋的房间门口看到了静静伫立在那里的宋晔，他一言不发地对着洁白的墙壁发呆，高挑的侧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晔，”我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惊喜道，“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听说你异能升级了，感觉怎么样？短时间内升级这么多次，身一体还受得了吗？”
“我没事儿，”我冲他笑了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找到云笙了吗？林姜她们呢？”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不仅没有找到云笙，还把云渺也弄丢一了。”
“什么？”我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他简略地向我转述了昨天我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原来昨天他们赶到布拉格的时候，正好遇上我们杀出IACA的重围，在紧急加入战斗，将所有还活着的能带走的人都转移到直升机上之后，夏云渺却突然犹豫了，她认为夏云笙一定在Eason Walker的手上，不然IACA的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SOUL的据点。
“所以最后夏云渺投奔了IACA？”我闻言有些不可思议道。
“算是吧，”宋晔沉声道，“她选择了留下，但是我们都知道她是放心不下云笙，也不能怪她，他们姐弟俩从小相依为命，谁离了谁都活不了。”
“但是IACA不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怎么会接受夏云渺呢？”我疑惑道。
宋晔皱了皱眉头，“我觉得Eason Walker一开始就是冲着云渺来的，不然他为什么不杀了云笙而是将他带回了IACA呢？他看上去可不是那种好心人，云笙也不是什么稀缺的高级异能者。”
“但是他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催眠异能吗？”我不解道，“可是Alen Walker本身就是催眠系异能者啊，他又何必多此一举把云渺带回去呢？”
“我也不知道，”宋晔摇了摇头，脸上的悲凉掩饰不住，“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世勋说，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保所有的人周全，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有SOUL了，再也没有SOUL了，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无言地看着他，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他，满脑子都是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啊，等到吴世勋醒了，听说了这样的事情，见到了SOUL仅存的几个人之后，他该作何感想呢？
一直以来努力保护的SOUL在一一夜之间倾覆，他要如何接受呢？
失去了那些像亲人一样的朋友，他该怎么办呢？
“世勋醒了。”一直依照宁亦的指示照看吴世勋的许千树突然从房间里面打开了门，冲着我们激动道，宋晔闻言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我见状却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不敢进去。
宁亦，白钰祺，林姜和尹姝快步地从我的身边走过，径直走进了吴世勋的房间。他们围在他的床前，我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吴世勋十分虚弱地躺在床上，一开始的眼神还有些沉睡的恍惚，看到宋晔他们之后似乎变亮了一些。我看到他好像在询问着什么，而后随着宋晔的嘴唇一张一合，他好看的眉一毛一缓缓地皱了起来，最终攒成了一个疙瘩。他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但是听到最后，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面似乎浸一润了晶莹的水光。我看到他的脸色逐渐变得一陰一沉，摊在床上的手猛地握紧了又松开，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波动，但是看着他渐渐失去光泽的目光，我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了。
他该有多难过啊？
可是却什么都不能说。
他是大家的依靠，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所有的人都可以表现出软弱，唯独他不可以。
吴世勋抬起头来猛地深吸了几口气，而后余光就越过床周围的人落到了人群之后的那个女孩身上只见她苦着一张脸，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眼泪似乎在眼眶里打转。他与她的目光在空中相接的时候，她有些刻意地勾了勾嘴角，拼命地眨巴着眼睛，似乎是想要把眼泪一逼一回去。她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可是即使是那样，他还是觉得很好看。
他很难过，但是在看到女孩之后，他的难过似乎减少了一些。他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自己一路走过来，是为了先生和夫人临终前的嘱托，是为了保护SOUL的人周全，但更多的是为了她，从一开始的找到她，到后来的带她走。其实仔细想来，他的一生似乎一直都在为了一个人而活。
只要她还在，那么一切就都没有结束。
几天之后，我搀着吴世勋在院子里散步，他的身一体恢复的很不错，伤口也在慢慢地愈合，只是走多了还是会有一些乏力，但是又被宁亦要求着每天保持一定的活动量，因此每天我都会陪着他下楼走走。
“累吗？”我偏头看着他，看他苍白了好几天的脸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累的话就休息一会儿吧。”
他摇了摇头，缓缓地走到基地的大门前停下，透过高高的铁栅栏看着外面，“SOUL最早是从这里开始的，后来不断地发展壮大。这些年我们走过很多地方，也待过很多地方，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没想到这里成了唯一留下的地方。说实话我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回来了，但是却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只是我们离开的时候有几十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下了几个人，我甚至都没有办法把他们带回来。”
“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世勋，”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有些心疼地看着他，“这些年你把大家照顾得很好，Alen Walker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不要太自责了。”
他一边轻笑着一边摇了摇头，笑容看上去有些无奈，“以安，生死有命这种道理我11年前就学会了，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得接受，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责怪自己，我只是有些可惜，曾经那样艰难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但是为什么还是没有看到希望呢？”
“世勋……”我无言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只是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办法再和大家一起走下去了，你也会坦然接受的对吗？”
说完这句话，我有些忐忑地看着他，却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扭头看着我，晶亮的眼眸里氤氲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以安，”他轻声道，“你相信吗，只要我还活着，那一天就永远都不会到来。”
我愣了一下，嘴唇开合了几次却都没有发出声音。过了半晌，我哑着嗓子道，“世勋，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做任何危险的事情，你知道吗？就像是你说的，生死有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们改变不了。”
他苦笑了一下，缓缓地低下头去，“权当是之前欠你的那些事情，我对不起你，那些债总有一天是要还的，这也是命，着也是无法改变的命运。”
我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话，我没有勇气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也没有勇气瞒着他，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却始终无法自拔。
沉默了半晌，他突然抬起头冲我扬了扬手臂，“扶我。”他笑道，仿佛刚刚我们根本么有进行过那么沉重的对话。
“啊？”我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里，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干嘛？”
“我想去树下躺着，”他催促似地晃了晃脑袋，笑容明快，“快点扶我，我走不快。”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好端端地非要去树底下躺着，但还是有些无奈地搀住了他的手臂扶着他往回走。SOUL在首尔的基地里种满了樱花树，听林姜说是因为以前的夫人很喜欢樱花，所以SOUL的前任当家就特意在院子里种了许多樱花树。这些年SOUL的人虽然不经常回来，基地也已经闲置了很久，但吴世勋还是雇了专门的人定期过来修枝除草，因此在3月底的天气，粉一白色的樱花绚烂绽放了一整个院子，仿佛云朵般繁华而轻柔。
我扶着吴世勋小心翼翼地在树下坐下，看着他像个小孩一般有些耍赖地在草地上躺下，大咧咧地摊开双臂，用力地呼吸了几下之后眯起了双眼，“今天的天气真好。”他舒服地哼哼了两声。
我见状忍不住笑了，在他的身边坐下，而后低下头看他，看着耀眼的一陽一光透过花朵和枝丫的缝隙斑斑驳驳地落在他一精一致的脸上，映下了光亮和黑暗两种色彩。他微微闭着眼睛，薄如蝉翼的睫一毛一时不时地颤一抖两下，在下眼睑处倒映出细细密密的一陰一影。他的右脸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颜色虽然淡但却清晰可见，那是5个月前在港口对峙时留下的。
我对着他脸上的那倒疤有些微微地愣神，有些想不明白他那么在乎外表的一个人，怎么会对脸上如此明显的疤痕视而不见呢？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鬼使神差一般，我竟缓缓地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那道疤，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候被他反手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吓了一跳，看着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眸里透露着狡黠。那种感觉就像是做坏事的时候被人抓了个现行一样，我有些慌张地想要一抽一出手去，他却死死地不肯放手，眨巴着晶亮的眼睛看着我，“我的脸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摸的。”他笑道。
“我才没想摸，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恋。”我看着他理直气壮地狡辩着，同时手上微微发力想要挣脱开来，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劲儿，考虑到他还是个病患，我又不敢使太大的劲儿，生怕弄疼他，因此两个人便一直僵持着。
他明朗地笑着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着他，试图用眼神让他感到害怕，然而并没有什么一卵一用。他就像是被人点了笑一穴一，一直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月牙眼都快要笑没了，但是却很有感染力，看着那个样子的他，渐渐地我也绷不住了，任由他捏着我的手腕，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他的呼吸清浅，笑容清明，我们在樱花树下一坐一躺，笑得像两个200斤的孩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那样放松的笑了，自己也很久没有那样放松地笑了。那几分钟我们仿佛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忽略了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更不去想将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那一瞬间我只是我，他也只是他，没有异能，没有IACA，没有SOUL，没有天翻地覆的世界，没有令人心惊的一陰一谋，没有生离，也没有死别。那一瞬间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两个历经了种种却还陪伴在彼此身边的人，两个曾经互相伤害却都舍不得放开彼此的人。
“吴世勋。”我低头看着他抓着我手腕的手，那双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大手，曾经牵着我走过无数的日日夜夜，也曾经将我推入无尽的一陰一谋漩涡，他在乎我，却又设计我，愿意用生命保护我，却又不择手段地伤害我。可是这双手的主人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他是吴世勋，也是慕言，是慕苒依赖的人，也是顾以安喜欢的人，他用一种方式将我支离破碎的人生从头到尾地连接了起来，那是过去的慕苒和现在的顾以安唯一交集的地方。
那是一爱一。
“嗯？”他闻声抬眸看我，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他根本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却自始至终都用那样温柔的笑眼看着我，就仿佛我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一样，其实他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我早就应该知道这一点。
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答应你，”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了明亮的星辰无边，在春日晴好暖一陽一初醒的那一天，在外面的世界已经摇摇欲坠的那一天，在我们即将要失去最后的和平的那一天，我微笑着，一字一句地对他道，“我们重新开始吧。”
似乎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们之间。
我舍不得再一浪一费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那双深沉的眸子里终于一点一点地蔓延开了一层滚一烫的水汽。在模糊的视线当中，他仿佛要将我刻进眼眸深处一般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良久之后我才听到他哑声道，“好。”
一阵微风轻轻吹过，不疾不徐地带下了一片飘落的花雨，空气中散发着只属于它的迷人气息。我的发一丝在风中凌一乱，看着花一瓣漫天飞舞，缓缓地落在了他白皙的额头上，狭长的眼角处，高一挺的鼻翼两侧，最终亲一吻了他薄薄的嘴唇。
我伸出手去，将落在他脸上花一瓣一片一片的拿开，而后我的手最终停在了他的嘴唇上方，却没有再动作。我只是轻轻地，轻轻地笑了一下，而后突然俯下一身，隔着那片粉一白色的花一瓣吻住了他的唇。
他愣了一下，伸出手紧紧地环住了我的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一个反身压在了身下，而后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我的额头上，眼睛上，脸颊上，最终挪到了我的唇上，吻得炽一热而又霸道。
“这一次不会再放手了。”他模模糊糊道，将我更紧地按进了他的怀里。
我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眼角虽然在笑，但却有细小的泪珠溢了出来，顺着我的发一丝滑落进头发里，转瞬即逝。
嗯。
不再放手了。
从此以后，你我只有死别，不再生离。
“吴世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手机的密码是什么？”
“……干嘛问这个？”
“你亲都亲了，连密码都舍不得告诉我？！”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说！你手机里是不是有什么跟女演员调一情的信息不敢让我看见？！”
“……1024。”
“1024？这是什么日子？”
“……你猜。”
“1024……啊是不是你首张正规专辑正式发行的日子？我可真机智！”
“……是也不是。”
“什么是也不是，什么意思？”
“1024……是六年前我再次见到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