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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份盒饭

另一份盒饭 ...

钟茗的感叹并不全对,此人清史不过关,穿过来之后又一直窝在后宫对于前朝的典故并不熟悉,感叹有误也是可以理解的。咳咳,自从被多尔衮领衔主打,朝鲜向清称臣之后,就是清的藩属,举凡册封世子一类的事儿,都要经过清廷批准。别看新觉罗家自己都不太按着礼法来,但是对于藩属,一惯秉承着‘严于律人、宽以待己’,总要横挑礼法竖挑规矩,以显得天朝上国规矩大。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朝鲜同学也有应对之法。只有在有麻烦的时候才显得格外的恭顺,其他时候,活似一块牛皮癣。别的不说,等想要册封世子或者国王什么的时候,礼物就送得重——不敢不重,多尔衮余威尚在,怕清军再打回来,朝鲜地面上现在还有清廷派去打着教导礼仪旗号的兼行监视之职的通事官若干人,这个数字前几年由傅恒上奏减到了八人——等到事件平息了,他们那里总要生出些事端来。

生事还要偷偷摸摸地进行,还没胆子竖起旗子对着干。这不,屡屡有朝鲜民人越境,跑到东北地面儿上来滋事。朝鲜不知道是无能管不了,还是肚里有谋故意放纵,总之这样的情况是屡禁不止。你要是越境谋生,倒也罢了,居然‘民人’跑过来杀了“披甲人”!与朝鲜接壤的是什么地方儿,是东北,满清龙兴之地、祖坟所在!死的是什么人?是披甲人![1]清廷岂会干休?

可是朝鲜的使臣也有本事,听到斥责了,每每有两种反应:一、痛哭流涕,自陈无能,把自己国家说得要多惨有多惨,什么藩属之国无能啦、实力不够啦一类;二、抹一把脸,详细论述了这只是个人行为,与朝鲜无关,引经据典,说自己是好人。指天咒地回去一定注意,转过脸来,第二年边境依旧不太平。

永璂“扑哧”一下笑出声儿来,引得乾隆侧目相看。此时祖孙四代已经回京,时间也再次进入了七月。这回南巡,乾隆与老佛爷母子依旧秉承着施恩的习惯,减了积年旧赋、提拨了几个路上遇到的读书人,老佛爷还视察了一回织造府的机房。母子二人都得了几声底下的赞叹,被拍得心情舒畅地回来了。五月的时候,乾隆诣黄新庄迎皇太后移居畅春园,算是正式到了地头。略作修整,母子二人就又挪回了紫禁城。安顿下来之后,乾隆非常敬业地开始工作,也照例带上永璂来旁听。

乾隆正在处理政事,听到永璂居然在这严肃的场合发笑,而傅恒等重臣因这一声笑都抬头投去诧异的一瞥,当即冷声道:“你笑什么?”

“皇阿玛,人有‘憨面刁’的说法儿,这国——也有‘憨面刁’的么?屡禁不止,每回总有借口,”永璂笑道耸耸肩膀,“儿子方才听傅大学士报的一溜年份,凡其有所求之时,总是太平的,太可奇怪了……”

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童言无忌”了!乾隆、傅恒等人不是智商不够看不出来,而是根本没往这上头去想,在他们看来,乾隆小国,称臣纳贡,怎么敢有龌龊心思?也就是永璂了,身份够高能进来听政,年纪够小固定思维没形成忌讳也不多,胆子够大被爹重视敢于把疑问直接说出来。

君臣相顾无言。自此,朝鲜算是被乾隆给惦记上了。嗯,如果他空下来有心情去调查出朝鲜曾以明朝正统的继承人自居,而以清为夷狄,这世界估计会很热闹。

这些热闹都是后来的,眼前就有一桩热闹事儿。五阿哥那拖了许久的大婚之仪,终于开始了。五阿哥的新府邸是建成了,内务府并不敢太苛扣了他,还有三阿哥盯着呢,不过是磨洋工罢了。眼看着乾隆回来了,再不敢拖了,干净利索地完工了。

永琪被关了这些日子,对小燕子的执念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听说让他娶别的女人,他乍了。董氏等气急攻心,好不容易有个能出去的机会,万不能让他自己给折腾没了。三个女人轮番上阵:“爷,您不大婚,只能被拘在这里。您想着还珠格格,也得出去了才能有机会寻她呀!”

永琪听了这样的话,才勉强同意大婚。可他心里是不愿意娶的,又觉得娶妻当娶小燕子,别人做他的妻子,他总别扭着。嘴上同意了三个女人的话,心里另有盘算——先答应大婚,等得了自由,在大婚前寻到小燕子,然后……然后的事情然后再说!

大家见皇帝又是指婚又是封爵的,禁足令已经默认解除了,五阿哥虽然恩宠淡了,到底还是皇子,侍卫等并不敢很约束他,永琪见看管得松了,在移居新府邸的空档,他跑了!允禄这回不想遮掩了,直接到了乾隆跟前儿。

乾隆暴跳如雷,下旨要‘秘密但是速度’地把永琪抓回来,然后关到他大婚!至于大婚的礼仪,为了防止他再次风或者是逃跑,能简则简,不能给他以丢脸的机会!

永琪的动向挺好找,会宾楼的原址没有他、福家的原址没有他、大杂院原址里一看,他正在呢。身着便装的侍卫一拥而上,也不管他是不是皇子了,嘴巴一堵、拿绳子一捆,拎回了新府里关着,然后去御前缴旨了。只可怜五福晋,好好的大婚弄得简直像在抢婚,还是那种新抢新郎、匆匆成婚怕人家反悔似的——新郎都没露过什么面儿。

在等着新儿媳妇请安的空档里,钟茗听着青蛾打听来的消息:“皇后,听说,五阿哥当天几乎没露过脸儿,倒是五福晋的嫁妆更耀眼一点儿。对了,五阿哥昨天是睡的书房!只可怜了五福晋。”

钟茗嘴角,本来还担心永琪出来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影响的,哪知道他一得了一点自由就先折腾起他自己了。今天新婚夫妇入宫请安,乾隆都没让他出来,依旧是让他‘闭门读书’,只让五福晋来磕头。

“给老五媳妇的赏再加一成,”钟茗对染墨道,“我记得前儿有个点翠的簪子?拿出来一并赏了吧。怪不容易的。”确实是够不容易的,新婚当天被丈夫冷落了,情敌却连照面都没打过,第一仗就输得糊里糊涂。明明被冷落了,第二天还要装成没事人似的进宫来为他圆场。

五福晋今年十八岁,踩着年龄线入选的,乾隆选她就是看中她的年纪,想她会稳重些、能规劝永琪。钟茗细看了一回五福晋,乌雅氏,本不算旺族,她又是旁支出来的,背景算不得深厚。然而别有一种稳重的样子,看着人也不笨,就不知道以后会有个什么结果了。乌雅氏的礼仪很标准,答话也极标准,太标准了,让人挑不出一星半点的错儿来。钟茗对着乌雅氏的背影沉思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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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五阿哥的事情,钟茗又闲了下来,正好陪老佛爷八卦。农历七月按节气来讲已是入秋了,然而天气仍热、白昼仍长,天长无事又热得不想动弹,也就只有聊天来打发时间了。

老佛爷正说到乾隆祭孟子、谒先师庙、孔林。“可惜他十六叔先奉旨送我由水路回跸了,永璂倒是跟着皇帝去了一趟,说是极庄严肃穆的事情。就是去了,这等大奠,似也不是我这妇道人家能够参与的。”

“这些事儿我可不懂,只听说皇额见了织造机房?织云锦的机子与寻常机子究竟有什么不同?”

“只是大得很!”老佛爷觉得只能用个‘大’字来形容了,伸手在殿里比划了一下,“比寻常机子要宽好几倍、高出老大一截,从这里到这里,得这么高……织锦工匠要织进上的料子之前,得先有一、二十年的底子才成。”

聊的宫妃一起发出惊叹:“岂不是比小户人家的屋子还要高大?”、“这衣服织造起来居然这样讲究?”

这话略有夸张,但是织云锦的织机确实很大就是了。宫妃的惊叹取悦了老佛爷:“还有,我在那里看了好一阵儿,织造府专程挑出来的熟手还没织出一寸来!这还是熟手呢,换了旁人,更要耗时耗力了,”老佛爷一拍手,“那花纹、图案都是织在料子里的,并不用后绣上,难怪织时费力了。”

又是一阵惊呼:“就是缂丝等料子,也是把花纹、图样织在布上的,也没见有这样麻烦的,怎么云锦就这样麻烦了?咱们竟没福气见到是如何织的。”

老佛爷高兴了,人人有赏,云锦珍贵稀少不能滥赏,宫缎倒是还有很多,每人都抱了一匹杭绸裁衣服去了。

老佛爷近来挺闲的,十格格不是个闹心的孩子,养起来容易,看起来舒心。逗了一回小孙女儿,老佛爷动了念头想多热闹一会儿,公主们虽然金尊玉贵,然而老佛爷一发话,还是得顶着秋老虎来奉承。

和敬是宫中常客,兰馨在乾隆南巡期间产下一子,得赐名惠佑。晴儿之子明德生在六月,现已出了月子,正好可以顺便到宫里来请安并谢产子之时所受之赏。老佛爷喜于两个孙女得育麟儿,兴致很高。

看了一回晴儿又看一回兰馨,再问一问和敬已成年当差的儿子,回顾而问:“四丫头呢?”

钟茗笑道:“皇上念福隆安这两年办差用心,给了他一秋的假,让好好休养,不日再领差使。和嘉是公主,可也是人家的媳妇儿,也要多陪陪额驸的。方才着人宣的时候,说是小两口到城外庄子上散心了,没赶得及回来,我估摸着最迟明日,必会过来给老佛爷请安的。”

老佛爷的笑容就有一点暧昧。和嘉坚持给纯皇贵妃守二十七个月的丧,今年正好除服。因乾隆二十七年是闰年,要闰一个五月,算起来就早一个月除了服,前些日子刚换过新衣。乾隆给福隆安假期,多半也是为了这个原因,让小两口多努力努力添丁进喜。

“福隆安这两年是扎实上进,是个好孩子,”老佛爷先夸奖了一句,近期出行,都是这个孙女婿安排伺候的,老佛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到我重外孙子降生,要好好赏他!”

在座的都掩口而笑。

老佛爷笑了一回,又对紫薇道:“我还要等你的好消息呢!”

紫薇一直敬陪末座,此时抬起头来,满脸红晕,不好意思答话了。老佛爷对她倒满意,本来还担心她与婆家相处不顺,冷眼看了一阵子,紫薇在婆家倒过得挺滋润,也没有做出不妥的事情来失了皇家的身份,亲近之意又加了一点儿。

紫薇大婚不满一年,还算新婚,倒不是很急。紫薇心里小有不安,今天进宫之前,她诊过一次脉,只是并不确定,许是怀胎时日不久不能确诊的缘故,现在并不敢说出来,生怕是空欢喜一场。

正高兴着呢,延禧宫新派的留守太监首领奔过来回报:“玉贵人看着像是不大好了!”

老佛爷大为扫兴,公主们只作听不懂。

钟茗左右看看,才道:“打发太医去看过了么?七格格、九格格生日正在此间,别弄得乱七八糟了!”

新任太监首领是个明白人,低头垂手,不敢多说一字:“回皇后,太医看了一回,说是郁结于心,还有产后失调留下了病根儿。这几日,玉贵人又不吃东西,就……”

几个公主相互携手退至一边,老佛爷木着脸眼皮都没翻,一面研究衣服的绣纹一面轻声道:“她‘又’不吃东西了?你去罢。”

太监首领也不是很担心,玉贵人显然是个已经失宠还翻不了身的,是死是活都牵连不到他们头上。活着是他们的负担,没了他们才好省心。老老实实又磕了一个头,清楚地答了一声:“嗻。”讨没讨到上头的处置方案他也不在乎了,回去继续按时按点的送饭煎药,玉贵人吃不吃是她自己的事儿,别的主子闹脾气不吃东西,奴才要跟着吃瓜落,换了玉贵人,总不会有人说是他失职的。

经此一事,聊天的兴致也没了,宫外进来的就匆匆跪安而去。出了西华门,还纷纷打发人去给在城外的和嘉送信,让她这两天如果进宫,就小心着点儿。吩咐完了自家下人,觉得奇怪,左右一看,几个姐妹都做了同样的安排,相顾一笑。和敬就邀几个妹妹一块儿到她那里小坐,又是一阵命回家报信的吩咐声,这才相偕而去。

钟茗看她们都走了,才起身对老佛爷道:“皇额,我还是仔细问一下的好,总要看两个孩子的面子。”

老佛爷冷道:“难道你就打算在宫里白供着这么个活祖宗?三不五时病一回,招得人心烦了她又好了!没见过这么娇贵的!”

钟茗长叹了一口气:“皇额,媳妇这回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去不得留不得……”

老佛爷这才抬眼看了一下钟茗:“报给皇上吧!把你的难处、我的难处、宫里的难处说给皇帝听,问问他,这事该怎么办!”

“嗻。”

钟茗没有马上去找乾隆,而是重新召来相关人等问了一回,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情人多是延禧宫的奴才,很怕担上这个责任,众口一词,玉贵人心神恍惚,自己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吃药。言下之意,是她自己作的,并不是大家伺候得不尽心。钟茗又问了容嬷嬷特意放在延禧宫里的人,说法也是一样,这样瞅了个机会去请示乾隆。

“皇上,听说这回是本月戊辰日去木兰?”

“怎么?皇后也想去散散心?这也不难。”乾隆的心情挺不错。

“去不去的,随皇上安排,只是目下有一事,还要请皇上拿个主意。”

“哦?”乾隆的眉挑高了一点儿,“说来听听,近来少有你拿不定主意的事儿。”

“十五阿哥三岁了(虚岁),去年的周岁宴,您就没在宫里,今年是不是要隆重一点儿?他是皇子,总不能冷落了。” 乾隆“嗯”了一声,语气变得不太高兴了。钟茗又道:“这个还罢了,七格格与九格格的生日也在七月,”顿了一顿,“下头报上来说玉贵人近来茶饭不思,饭不吃药也不用,我想这大概是思子心切了。十五阿哥,抱给了鄂贵人,可两个格格,还在她名下,是不是——格格们生日的时候开个小宴,让她见一见,给她个念想?总归相识一场,前些年我跟她虽说不对付,可现在,她这个样子——又有点儿感伤。”

“妇人之仁!她又是心情不好不想吃饭?是不是还没有叫太医?”乾隆坐在椅子上,脖子上像安了钢珠,左摇右摆,烦躁不已,鼻子里喷出气来,“朕早懒得理会她了,你怎么又拿她来闹心?”

钟茗听得乾隆有些迁怒,也有一点怀疑自己的意思,忙道:“是今天在慈宁宫,延禧宫的人直接到老佛爷跟前了,也不怪他们,那是两个格格的生母,一旦出了事儿两个格格都要戴孝的。去年七月她就中过一回暑,过后就一直蔫蔫的,因老佛爷圣寿,恐怕不吉利,我让太医院死保着她,别弄出烦心事儿来。如今都一年了,眼看着捱不过了,吹不得打不得的,要怎么办啊?”

乾隆冷笑一声:“圣寿过了吧?嗯?”

“呃?是……”

“那不结了!”

“啊?”

“你就是直肠子!”乾隆反倒乐了,“朕去老佛爷那儿看闺女去了,你慢慢儿想吧!算了你别想这个了,看你聪明了一点儿,到最后还是心软。”

延禧宫的首领太监左右也等不到上头再下什么严令,非要保住玉贵人的命不可,心里也就明白了七八分。玉贵人如果心智还在,早就能想明白了,只可惜她现在已没了这份心思。去年两个格格生日与十五阿哥周岁,是解除禁足令的好借口,彼时乾隆奉老佛爷出巡了,皇后倒是命办了场不算冷清的宴会,可是没她参加的份儿。然而中暑之后,她的待遇更好了一点儿,让她心中犹存幻想。念及是老佛爷七十圣寿,一应赦免、提拔的大好理由,可玉贵人一直捱到十一月的正日子,始终没有等来解除禁足令的恩旨。年宴也没有她的份儿,闲适之余,揽镜一看,红颜不在,色如枯木,不由心如死灰。数次想自我了结,又下不去手,拖拖拉拉,捱到了开春,乾隆再次南巡,还是没有提到她。

病人还是很容易引起同情的,宫中混了这么多年,虽然早已淡然,仍有一个宫女在思及明年就要出宫了,想劝玉贵人看开一点,也算是给自己积点德。记得自保要紧,也不给玉贵人传消息什么的,只是偷偷看了一回两个格格,见她们过得都好。回来告诉玉贵人:“两个格格与舒贵妃、庆妃相处很好,两位待格格们如若己出,像极了亲母女,没有受什么亏……”您就放心吧。

本是让玉贵人宽心的话,可玉贵人听起来是完全绝望了,儿子被一笔抹去成了别人的,现在女儿也有了新额,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还是惦记着三个孩子,日夜思念,无心茶饭,心知儿女被抱走了,断难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只是痴痴念念,能再见一面。又有着糟蹋身体的意思,既下不去手痛快地自我了断,这样耗光了生机也行,省得活受罪,终于弄得快要死了。劝说的宫女看她这个样子,骇得不敢再靠前了。

其余宫女、太监们顾忌七格格与九格格的存在,怕担责任,见劝她也劝不下,不敢瞒着,当下报了上去。上头却跟没听到似的,这下大家都明白了,也不用怠慢,听领头太监的话,饭照做、药照煎,她自己不吃,也赖不到咱们头上。

不几日,就有皇帝的话下来了:“病来病去十分烦人,老实呆着朕也懒得理会,朕最烦有人给朕添麻烦。”

宫女太监们心中更有数了,每回把饭菜原样端出去,还要大声感叹一回玉贵人居然不吃饭,与其他宫里的熟人说话时也要作担忧状说出玉贵人连煎好的药端到眼前都不喝,这样作贱自己的身子,可如何是好?难道不念及两个格格年纪尚小了么?这话传到舒贵妃与庆妃的耳朵里,马上严令不许在格格面前提起,好不容易养得跟自己亲自了的便宜女儿,怎么能让她们再听到玉贵人的消息平添麻烦?玉贵人早是过了期的八卦,众人谈论的兴致也不大,在两妃的大板子压力之下,玉贵人的消息在紫禁城里再少有人谈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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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与老佛爷把玉贵人撂开不管,径自带着皇后等人去了木兰。玉贵人病逝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乾隆在木兰刚猎了一头鹿回来,听了信儿,顿儿都没打,转脸带着皇后一起侍奉老佛爷吃烤肉去了。钟茗扶着老佛爷,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昔日威风已极、威胁极大的令妃,被贬之后还要闹一点事儿的玉贵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紫禁城?她心里还在纳闷着呢,旁边一对母子早就有说有笑了起来。

钟茗想了一会儿玉贵人之死,黑锅要由谁来背,账要记到谁的头上,舒贵妃与庆妃两人是否会借此机会在两个格格面前扣自己一个罪名,以拉近母女关系。还有十五阿哥,玉牒是改了,会不会有人借着踩自己来接近与他的关系?然后下个黑手什么的?想得脑仁儿发疼。想了半天,还是要表明一下姿态,比如建言给玉贵人葬得体面一点。

老佛爷看不下去了,趁乾隆对臣下赐酒的空档拉过钟茗附耳言道:“你在难过的什么?又发的什么愁?你一个皇后,用得着为个贵人犯难么?她是什么金贵的人么?还是她家会跟你过不去?”言下之意,你在担心什么?“你好好的当好你的皇后,再没有用你担心的事!”

钟茗恍然:“媳妇明白了,只是一时心里转不过弯儿来。”担心什么的,都是多余的,只要地位依旧稳固,继续平静度日,皇后的身份就是块护身符。玉贵人是乾隆自己厌弃的,谁能借她生起事来?两个格格不用担心,而十五阿哥,只要永璂好好的长大、成亲生子,十五阿哥就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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